“站要有站相,坐要有坐相,吃要有吃相”这是妈妈从小教育我的话。人生百事中的有百态,而在百态中“酒德、吃相、牌品”最能直接观察人,民间有所谓“看人看吃相,识人识牌品,品人品酒德”的说法。
妈妈祖籍宁波,都说宁波人的家庭规矩比较多,连吃相也大有讲究,常常从小就向下一代灌输诸多的宁波人规矩,还延伸至吃饭的吃相问题:譬如吃饭时要“双手捧饭碗、不许挖耳朵、搔头发,不允许在菜碗里挑来挑去,不允许舍近求远的夹菜等等.。从记事的时候,妈妈就教育我:吃饭时要等长辈回来一起吃,并且长辈不发话不准伸筷子,伸筷子时不要在菜碗里乱翻,在靠近自己的一面搛菜,不要因为别处有一块肉或是别的地方菜好,就去别处搛菜;好的饭菜,要让给长辈,长辈允许吃才可以吃;吃饭时不准巴唧嘴,那样不文明。这些教诲一直陪伴我到现在,而且我一直谨遵妈妈的教诲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过去如果说某人“没有吃相”,那可就是对某人分量非常重的批评了。妈妈曾以“吃”为话题,讲过许多寓教于乐的“吃相”故事。记得有一个“戆大女婿”跟老婆回娘家的故事:说的是为掩盖“戆大女婿”平时难看的吃相,老婆在回娘家时,特地在“戆大女婿”的腿上拴了根绳子,约定拉一下吃一口。“戆大女婿”点头称是,待上了餐桌,老婆拉一下他尝一口,鱼刺、肉骨头扔桌下,极有礼数,丈母娘喜不待言。可不久就原形毕露,筷子“所向披靡”,喝酒丑态百出,遭人窃笑。老婆断喝:“你是啥戆吃相?”答曰:“你拉我吃,你急拉我快吃,未敢造次。” 老婆忙往桌下看,有一只老猫正在那根绳子上折腾,恣意饱食鱼刺和肉骨头,原来是老猫在拉绳子。
故事虽然有些象笑话,但因为有了“看人看吃相”的母训,使得自己平时对吃相比较注意起来,当然在观察人的吃相同时,从中有时还能领悟到一些道理。
就说现在我们在乡下的吃饭吧,工作午餐是免费的,每餐三块钱,从四百多号吃饭人中,我按照“看人看吃相”的母训,大致把他们分为四种情况:
第一种人,是天天叫饭不好、菜不香、发脾气要求老板加菜;这种人想必是大气人家出来的,心气比较高,每餐只有三块钱,怎么能与下饭店相比,这种人是不能与他深交道的,怕被看不起。
第二种人,虽然是跟着起哄,但饭照吃,一顿不拉,还基本吃完;这种人心机重,与他打交道肯定要吃亏。
第三种人,不吵不闹,闷头吃,只是自己从家里准备了些小菜补充佐餐,这种人会过生活,与他作同事,相处不伤人,容易成为好友。
第四种人,则应该是象我这样的人,只要不是馊饭剩菜,就感到很好吃了,碰到不错的菜,就像中了奖,非常容易满足,对吃没有大的追求。
我从小就喜欢简单快乐的生活,所以对吃的要求很低,什么都行,只要填饱肚子。在乡下工厂的食堂里,我是从不浪费的一个,吃多少,盛多少,看到那些装满了饭菜没吃完就扔掉的人,我感到有些可惜,不过我的不浪费行为还真的影响了一些人,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一样,真是欣慰!
当然,看到少数人吃多了山珍海味,吃腻了鸡鸭鱼肉,也还没有丢掉贪婪的本性,我想这大概是人的本能。中国几千年的人类历史都离不开吃,任何人的本能就是吃,吃的什么,什么样子的吃,是很有讲究的,尤其是吃的态度最能反映出人的本能,正可谓是:“百样米养百样人,百样人就有百样的吃态”,这些都是妈妈从小讲给我听的道理。
可能有学问的老师看了一定会骂我胡说。不要紧,只要自已觉得有点道理就可以了,就算时至食物大为丰富的今日,我依然认为“看人看吃相”是有道理的,因为我始终认为,大道无言、大德无痕。
“吃相”虽小却有着宽泛的“链接”,如性善和性恶、慷慨和吝啬、安身和立命等等,所谓“吃相”,会衍生出很多餐桌以外的含义,因为中国人的餐桌原本就有个关系利益的链接,比如请客`一家饭店里的请客、或是年末岁初的一次家族团聚,都暗含选拔姑爷、观察媳妇之玄机,所以餐桌之上,酒杯一端、筷子一搛,一笑一颦,“吃相”就非常之明白地立马现形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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